第04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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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6章
那段視頻江時瑧沒有看完, 好像只要他不看完，就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，還有挽回的餘地。
按住門的手指微微用力, 在慘白間透出一抹青色。
撲在他身後的氣息逐漸變沈, 江時瑧將他轉過來面對自己, 冷松的氣味過於冷冽, 星目間也含著冷意, “葉燃, 我說過感情不能兒戲, 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對自己負責？跟他才認識幾個月？這麽早就敢動你的人，你也敢喜歡他？你如果只是拿他跟我賭氣大可不必。”
葉燃討厭他這個語氣，好像自己做的事永遠上不了臺面, 永遠入不了他的眼。
他強硬道：“我沒有賭氣，我就是喜歡他！”
葉燃很少有在他面前這麽硬氣的時候，好像從他認識陸衍之後，就有人給他撐了腰一樣, 什麽話都敢在他面前說了。
江時瑧冷笑了一聲, 眼神隨之變冷了, 帶著厚重指戒的手將他按在門板上，“喜歡他？喜歡他什麽？”
葉燃腦子裏很亂，一時間沒有想到。
面前的人忽然又松手，直起身子，神色冰冷，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，眼尾帶著嘲弄的意味：“只是喜歡他那張臉, 我只能說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幼稚。”
葉燃喜歡了他那麽多年，沒想到到頭來只留下這樣的評價, 他沒辦法再跟他呆在同一個空間，用力將他推開，轉身去開門。
身後的人又忽然動了怒，手腕被用力抓住，整個人都被他按在門板上，力氣大得嚇人。
他第一次看到江時瑧如此生氣，那雙淡色的眼眸凝著深色的冷冽，冷聲道：“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麽都不了解，就敢去隨便喜歡人，你不是幼稚是什麽？”
葉燃的手腕被他按痛了，而且也是真的覺得委屈，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，他憤恨地看著面前的人，“你說得對，我就是很幼稚，喜歡你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顧，所以活該我被你騙！我就願意這樣，願意承擔後果，我又不是你，什麽都要算得清清楚楚，我就願意吃虧，你這也要管嗎！”
江時瑧的心臟忽然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，他僵硬著松手，情緒隨著他的眼淚落下頓時支離破碎，他伸手想幫他擦眼淚，葉燃忽然蹲了下去不想看到他。
他一直都覺得葉燃這個人真的很傻、很蠢，總是在同一個坑裏跌倒無數次，下一次還是會重蹈覆轍。
就像第一次見到他，被壓榨成那個樣子，明明有一萬個逃離的方法，還是沒想過要從坑裏爬出來，傻傻地相信那個人真的是他爸媽的朋友。
江時瑧從生下來就接受商人思維，可能真的是看他太蠢了，忍不住拉了他一把，結果呢？
在自己身上得到的教訓還是不夠，轉頭又栽到另一個坑裏。
房間裏安靜得可怕，只有鐘表跳動的聲音。
江時瑧忽然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了。
他承認葉燃在他這裏有過很重要的情緒價值，只不過時間對他來說是更重要的東西，所以他選擇斷舍離，用全部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商業版圖。
在他的構想中，葉燃這麽傻的人就應該一直在原地等他才對，就算哪天清醒了也沒關系，反正自己也不是在意。
可是當葉燃真的清醒了，去了別的戰隊、喜歡了別的人，他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冷靜下來。
他發現自己可以接受葉燃在自己身上吃虧，卻完全接受不了他在別人那裏也這樣。
江時瑧承認這是一種很病態的想法，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顯現出來了，比如那個被他送進去後徹底消失的老板，比如那個刻意接近被他警告的張煥，比如他可以在心底裏覺得葉燃傻、好騙，可一旦有其他人開這樣的玩笑，他會當場掀桌翻臉。
那個時候就有人小心問過他，是不是喜歡葉燃，他頓了一下，回：“只是一個比較看重的選手。”
真的只是這樣嗎？
江時瑧自己也不確定了。
他看著葉燃蹲在地上擦眼淚，心臟喘不過氣，每分每秒都覺得是種煎熬。
他伸手拉著他的胳膊讓他起來，拿出幹凈的手帕幫他擦幹凈臉，“別哭了，是我的問題。”
可是葉燃知道，江時瑧並不會覺得自己有錯，他只是在以上位者的姿態哄著他。
他沒要他的帕子，“我要出去。”
面前的人又沈默了下來，垂下的眸光辨不出情緒，“不是說好聊半個小時嗎？”
葉燃反問他：“你是在好好跟我聊嗎？你一直在攻擊我！”
江時瑧呼吸一頓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是有些反常了，他平時不是這樣的。
他一時間找不到話來補救，氣氛又沈默了下來，其實他知道葉燃人很好，哪怕是決定離開他，也會在他淋雨的時候脫下隊服給他。
江時瑧想到這裏對抗的情緒淡了很多，他決定采取懷柔政策，放低聲音：“我這幾天一直在夢到你，夢到你趴在陽臺上看我。”
白色的大理石柱被曬得很溫暖，風也帶著花朵的香味，葉燃甚至能回憶起那天的溫度，那是江時瑧第一次擡頭看向他，然後朝他笑了一下。
他開始心猿意馬，以為他也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，努力成為他想要的樣子，最後卻被他無情舍棄，放在了所有事之後。
葉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自卑中無法自拔，狀態很差，每天都在自我懷疑，一直到他放棄喜歡江時瑧，那種自我厭棄的情緒才終於從他心裏慢慢消失。
可是同樣的喜歡在陸衍那裏卻截然不同，他會為他改變一些原則，不會在陳益面前避嫌，也會喜歡他的小情緒，讓葉燃覺得自己是真正地被愛著。
葉燃逐漸清醒了過來。
江時瑧輕輕拉起他的手，求和的意圖很明顯：“我生病的時候，你給我熬的糖水有一點苦味，後來我讓阿姨覆刻再也做不出那個味道，葉燃，我最近一直在想起你。”
葉燃不明白：“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？你是想說你喜歡我嗎？”
江時瑧的神色忽然波動了一下，他動了動唇，沒有發出聲音，好像對他的人來說光記得都夠費力氣了，更別說去喜歡一個人。
葉燃推開他的手，語氣堅定：“江時瑧，不管你說什麽，我都不想再喜歡你了，我現在要去喜歡別的人。”
房間裏的氣氛忽然變得冷冽，窗戶外也暗了下來，連同房間裏都變得陰冷。
“喜歡別的人？”
江時瑧忽然冷笑了起來，消瘦的身影逆著光，深色的西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沈。
這句話仿佛觸及到他的底線，他笑得很冷，有種平靜的瘋感，冰涼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顎，蒼白無色的瞳孔中好像倒影著一只怪物。
唇是血紅色的，發出的聲音很輕：“葉燃，你的命是我救上來的，喜歡誰要經過我的允許。”
鐘表跳動，半個小時到了。
江時瑧忽然松開手，淡聲道：“給他開門。”
光線從門外照射進來，明明已經可以走了，但是葉燃的身體卻僵在原地無法動彈。
江時瑧的背影跟那天在雨夜裏時重疊在一起，紅色的血一直往下流，染紅了襯衣，從天下掉下來的雨也染了紅色，蔓延了整個病房。
血液從黑暗中鋪天蓋地而來，像一只怪物。
葉燃害怕地後退了一步，房間在他眼前天旋地轉，他忽然轉身，頭也不回地沿著走廊一直跑。
在走廊的盡頭陸衍正在打電話找人幫他查監控，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眼中，他還沒反應過來，對方一下就撲進他懷裏，將他緊緊抱住。
手機掉落到地上，陸衍顧不得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到，一把將他抱緊，“怎麽了，你剛才去哪了？”
葉燃瘋狂搖頭，身體很冷，整個人沒有安全感地往他懷裏鉆，忍不住發抖。
他的狀態明顯很反常，陸衍沒有多問，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，看葉燃眼睛有點紅，手指微微用力，將他單薄的身體全方位抱進懷裏，“去見江時瑧了？”
葉燃點點頭，怕他誤會又搖搖頭，“不小心碰上的。”
不小心碰上都能哭成這樣，陸衍不敢想象如果江時瑧回頭來找他求和會變成什麽樣，他有些用力地把他按在懷裏，聲音微沈：“那你怎麽想？”
葉燃慌張搖頭，“我不知道，他突然跟我說起以前的事，我就覺得很害怕，出來看到你一下安心了很多。”
陸衍沒有安全感是真的，心疼也是真的，他用力扣緊他的肩膀，下了某種決心：“那以後就不要見他了，只見我。”
葉燃用力點頭，還在往他懷裏死鉆，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忽然覺得安心了很多。
陸衍被他鉆得沒辦法了，手機一直在響，陳益打電話過來問他人找到沒有，他低頭看了一下葉燃，“找到了，你們先去吧，我們等會打車過來。”
陳益秒懂，笑得暧昧：“知道了，你兩註意身體。”
陸衍收拾好背包，帶著葉燃出去買了水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一會兒。
城市的夜已經很深了，但到處燈紅酒綠，根本不會停歇下來，看久了會讓人的精神很疲憊。
葉燃喝了半瓶水，剩下半瓶在他手留捏來捏去，瓶子都捏得變形了，還是沒想好要怎麽跟陸衍說。
陸衍的手機剛開始一直在響，不是恭喜，就是問他為什麽還不去聚餐，他索性關了靜音，安靜回覆，從始至終都在等葉燃整理情緒。
葉燃吹了會兒風好多了，趴在欄桿上偷偷看他，陸衍擡頭，他又不好意思地垂下。
陸衍笑了笑，“看什麽？”
葉燃小聲：“看你有沒有生氣。”
陸衍深吸了一口氣，將手機揣進兜裏，然後認真告訴他：“是有一點生氣。”
葉燃的情緒頓時變得緊張，他屏住呼吸，又聽到他說：“但沒辦法，誰讓你先喜歡的是他，如果先喜歡的是我就好了。”
是啊，如果先喜歡的是他，葉燃肯定不會這樣猶猶豫豫，會把一顆真心全部都給他。
他忍不住湊上去親親了親陸衍的側臉，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突然很想親親他，覺得喜歡，在夜色下他忐忑不安地問他：“衍哥你現在還喜歡我嗎？”
陸衍回頭，“喜歡，怎麽了？”
葉燃抱著他的胳膊，盯著他的眼睛，看起來跟內心交戰了很久，然後小嘴微張：“我剛才見到江時瑧的時候就一直在想，我當年可以為了他什麽都不顧，現在也應該為了你什麽都不顧才對，衍哥，不管以後你會不會嫌棄我，我都認了，我會為了你努力掙錢，盡量讓你喜歡我久一點！”
街道上的車輛疾馳而過，加速了心臟跳動的頻率。
陸衍的眼神在夜色下微微閃動，忽然問他：“你剛才見他的時候在想這個？”
葉燃看不透他的情緒，有些苦惱道：“我之前跌得太慘了，多少有些後遺癥，衍哥你真的要理解我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陸衍的手忽然穿過他的肩膀，溫柔地捧住他，隨後微涼的唇覆上，不是淺嘗即止，而是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刻的試探，瞬間調動了他全身的情緒，葉燃睜大著眼睛，身體被慢慢壓在欄桿上，對方的手一直在後面托住他，不讓他感覺到失重。
陸衍的氣息明明那麽強勢，但又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護著他，腎上腺素瘋狂飆升，葉燃感覺自己是真的要栽進去了。
跟這樣的人談戀愛，就是完蛋也認了！
他努力回應對方，得到的是更兇狠的回覆，葉燃被親得喘不過氣，稍微往後撤了一下。
陸衍的手臂隨後環了上來，他仿佛在用一張溫柔而耐心的網，將他密密麻麻圈在其中，一開始會給他留一道口子，一旦他自願走入，以後再想走就真的沒有退路了。
葉燃被他親得氣喘籲籲，身體被他用力抱入懷中，他感覺陸衍在很溫柔地蹭著他的耳朵，只見摩挲，帶著無限眷念，輕聲嘆道：“我不會讓你跌下去的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一種難以理解的信念。
葉燃不解地回頭看向他，感覺陸衍整個面部都變得柔和了，又伸手摸了摸他，“不過努力掙錢還是算了，先養好你的身體吧，風都要把你吹跑了。”
葉燃的耳朵都要被他摸腫了，他側身避開，“我身體也沒有那麽差吧，打比賽也夠用了。”
陸衍點點頭，忽然眼底帶笑地看著他，小聲開玩笑：“打比賽是夠用了，我是怕你以後在床上不夠用。”
葉燃瞬間臉色漲紅，伸手去揍他，手腕被陸衍一把握住，很自然地十指相扣，就像每個情侶都會做的那樣把他拽進懷裏，又慎重地親了親他的頭發。
他突然覺得陸衍不像只喜歡了自己三個月的樣子，倒像是喜歡了很多年，終於得償所願，所以無比地珍惜。
葉燃擡頭看他，陸衍不讓他看，伸手擋住他的視線。
兜裏的手機又亮了，陸衍伸手拿出來，看到陳益發來的消息：你兩差不多得了，都要結束了還不來，聚餐沒有隊長和大功臣像什麽樣？
陸衍無奈收起手機，“得去聚餐了。”
葉燃抱著他，“聚餐不好嗎，你好像不是很開心？”
陸衍揉了揉他的腦袋，揉得對方很癢，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現在更想單獨跟你呆在一起。”
葉燃被他撩得臉紅心跳，避開他的手，又鉆到他懷裏，“那我兩的事要瞞著他們嗎？”
“不瞞，為什麽要瞞。”
“我怕你不好做。”
“我什麽都好做，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。”
“為什麽要擔心我自己？”
陸衍笑了笑，沒說話，然後在葉燃的再三追問下才說了：“陳益他們很煩人的，可能會問你很多奇怪的問題，我怕你招架不住，而且宋新星也很八卦。”
葉燃心想，能有多奇怪？
他跟著陸衍打車來到聚餐地點，說是小喝一點，但沒有陸衍管他們，基本上全部都喝高了。
陳益平日裏端正的領帶都不知道扯哪裏去了，喝得臉紅脖子粗，挽起袖子，提著酒瓶子過來迎接他們，“我說陸衍，你今天有點過分了，必須自罰三杯！”
陸衍的手還扣著葉燃，他“嗯”了一聲，然後脫下外套放到沙發上，然後又很自然地牽著葉燃坐下，喝了滿滿三大杯酒。
全場都喝高了，東倒西歪。
陳益註意到他們不對勁，笑著指了指陸衍。
陸衍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，側身跟葉燃說：“你去那邊拿牛奶吧，酒還是不要喝了。”
葉燃點點頭，起身去了。
然後陳益一屁股坐到陸衍身邊，暧昧地勾住他的肩膀，“你兩真談了？”
陸衍本來也沒想過要避嫌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然後兩人碰杯，又喝了滿滿一杯。
陳益其實已經喝得有點扛不住了，這杯酒下去也到了他的極限，他瞬間感覺醍醐灌頂，大喊了一聲：“爽！不管是比賽，還是你兩，都爽！”
他喝高了，隨後開始瘋狂吐槽RT有多不當人，整個戰隊都跟江時瑧一樣，唯利益至上，沒有一絲人情味，逮住打工人就往死裏坑。
他現在都還記得：“我TM月薪三千，我還要給他們做風險承擔，我承擔他媽個der啊，老子是三千不是三萬！出事就拿我們這些打工人開刀，把我往外面一踹，高層美美隱身，我就想知道憑什麽？還有葉燃，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騙，他那合同我看了都害怕，他眼都不眨地往上簽……”
陳益說著說著就哭了，真的是感同身受，“就不像個戰隊，沒有那種齊心協力的感覺，所有人都只在乎利益。你都不知道，葉燃那時候還是個孩子，他們不顧念舊情就算了，就為了挽回那麽一點點可憐的經濟，給他寄傳票，威脅他坐牢，我都不敢想象葉燃是怎麽挺過來的。”
他一個旁人都看不下去了，可是江時瑧卻能做到不聞不問，還不如餵條狗有感情。
陸衍手裏的杯子越捏越緊，在沈沈的燈光下他註視著葉燃，看著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喝著牛奶走過來，內心的情緒忽然開始劇烈翻湧。
他放下杯子，起身去牽住他。
葉燃楞了一下，“我找得到路。”
陸衍用力握住他，“我知道，我怕你走丟了。”
幾杯酒的勁頭沖上來，陸衍的身體又滾又燙，葉燃被他握得都有些出汗了，正好餘寧他們湊過來跟他說話，他就掙脫了陸衍的手。
餘寧和宋新星都喝得不多，但宋新星是個廢物，一瓶果酒就放倒了，看到葉燃來了，爬起來神神叨叨地問他：“你剛剛為什麽跟隊長牽著手？”
葉燃耳根微紅，剛想說要不要告訴他們。
然後宋新星恍然大悟：“是不是獎勵？因為你今天打得太好了，隊長給了你一點甜頭？”
葉燃看了一眼陸衍，突然發現他的情緒真的隱藏得很好，哪怕已經當著眾人的面牽他的手了，大家還是沒有看出他喜歡自己。
這樣的人如果喜歡一個人，估計十年八年都不會被人察覺到吧？
他的手忽然被宋新星拉住，對方一本正經地告訴他：“你不能要這些虛的，你要一些實的東西，牽手親親都弱爆了，你應該直接去睡他！”
葉燃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。
旁邊的餘寧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，他心裏跟明鏡一樣，推開無理取鬧的宋新星，看向葉燃，“你跟隊長在一起了嗎？”
葉燃紅著臉點點頭，他對餘寧的印象很好，像知心大哥哥一樣，永遠不會給他壓力。
餘寧的猜測得到證實，第一句話是“恭喜”，然後小聲跟他說：“咱們隊長人真的很好，你喜歡他不會錯的。”
葉燃之前被被小火龍吐槽過眼光不好，盡喜歡一些追不上的人，他現在把陸衍追到了，突然覺得挺自豪，眼睛發亮，“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！”
所有人都喝得東倒西歪，陸衍自己也喝得有點多，但他還是能保持冷靜打電話讓馬驍找幾個車過來，把人送回基地。
葉燃站在他身邊，手又被他很自然地握著，他發現陸衍是真的一點都不避嫌，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出來。
陸衍看向他，“怎麽了？”
葉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我覺得在基地大家就應該是隊友，只有私底下才能牽手這樣。”
陸衍又笑了起來，他側身把葉燃困在自己和墻壁之前，擋住馬驍他們的視線，“現在就是私底下啊，大家都是朋友，我只是想讓朋友知道我們的情況而已，等回到基地我就不會這樣一直牽著你的手了。”
葉燃面色一熱，沒想到陸衍比他想象的還要理智，這段戀情正常得他都有點不適應了。
不過陸衍又捏了捏他的手，握在手心，有些不舍地笑笑，“當然沒人的時候不用管這麽多，你可以每天來我的房間，被他們看到也沒什麽關系。”
葉燃耳根一紅。
每天都來，怎麽頂得住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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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住門的手指微微用力, 在慘白間透出一抹青色。
撲在他身後的氣息逐漸變沈, 江時瑧將他轉過來面對自己, 冷松的氣味過於冷冽, 星目間也含著冷意, “葉燃, 我說過感情不能兒戲, 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對自己負責？跟他才認識幾個月？這麽早就敢動你的人，你也敢喜歡他？你如果只是拿他跟我賭氣大可不必。”
葉燃討厭他這個語氣，好像自己做的事永遠上不了臺面, 永遠入不了他的眼。
他強硬道：“我沒有賭氣，我就是喜歡他！”
葉燃很少有在他面前這麽硬氣的時候，好像從他認識陸衍之後，就有人給他撐了腰一樣, 什麽話都敢在他面前說了。
江時瑧冷笑了一聲, 眼神隨之變冷了, 帶著厚重指戒的手將他按在門板上，“喜歡他？喜歡他什麽？”
葉燃腦子裏很亂，一時間沒有想到。
面前的人忽然又松手，直起身子，神色冰冷，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，眼尾帶著嘲弄的意味：“只是喜歡他那張臉, 我只能說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幼稚。”
葉燃喜歡了他那麽多年，沒想到到頭來只留下這樣的評價, 他沒辦法再跟他呆在同一個空間，用力將他推開，轉身去開門。
身後的人又忽然動了怒，手腕被用力抓住，整個人都被他按在門板上，力氣大得嚇人。
他第一次看到江時瑧如此生氣，那雙淡色的眼眸凝著深色的冷冽，冷聲道：“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麽都不了解，就敢去隨便喜歡人，你不是幼稚是什麽？”
葉燃的手腕被他按痛了，而且也是真的覺得委屈，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，他憤恨地看著面前的人，“你說得對，我就是很幼稚，喜歡你的時候也是什麽都不顧，所以活該我被你騙！我就願意這樣，願意承擔後果，我又不是你，什麽都要算得清清楚楚，我就願意吃虧，你這也要管嗎！”
江時瑧的心臟忽然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，他僵硬著松手，情緒隨著他的眼淚落下頓時支離破碎，他伸手想幫他擦眼淚，葉燃忽然蹲了下去不想看到他。
他一直都覺得葉燃這個人真的很傻、很蠢，總是在同一個坑裏跌倒無數次，下一次還是會重蹈覆轍。
就像第一次見到他，被壓榨成那個樣子，明明有一萬個逃離的方法，還是沒想過要從坑裏爬出來，傻傻地相信那個人真的是他爸媽的朋友。
江時瑧從生下來就接受商人思維，可能真的是看他太蠢了，忍不住拉了他一把，結果呢？
在自己身上得到的教訓還是不夠，轉頭又栽到另一個坑裏。
房間裏安靜得可怕，只有鐘表跳動的聲音。
江時瑧忽然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了。
他承認葉燃在他這裏有過很重要的情緒價值，只不過時間對他來說是更重要的東西，所以他選擇斷舍離，用全部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商業版圖。
在他的構想中，葉燃這麽傻的人就應該一直在原地等他才對，就算哪天清醒了也沒關系，反正自己也不是在意。
可是當葉燃真的清醒了，去了別的戰隊、喜歡了別的人，他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冷靜下來。
他發現自己可以接受葉燃在自己身上吃虧，卻完全接受不了他在別人那裏也這樣。
江時瑧承認這是一種很病態的想法，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顯現出來了，比如那個被他送進去後徹底消失的老板，比如那個刻意接近被他警告的張煥，比如他可以在心底裏覺得葉燃傻、好騙，可一旦有其他人開這樣的玩笑，他會當場掀桌翻臉。
那個時候就有人小心問過他，是不是喜歡葉燃，他頓了一下，回：“只是一個比較看重的選手。”
真的只是這樣嗎？
江時瑧自己也不確定了。
他看著葉燃蹲在地上擦眼淚，心臟喘不過氣，每分每秒都覺得是種煎熬。
他伸手拉著他的胳膊讓他起來，拿出幹凈的手帕幫他擦幹凈臉，“別哭了，是我的問題。”
可是葉燃知道，江時瑧並不會覺得自己有錯，他只是在以上位者的姿態哄著他。
他沒要他的帕子，“我要出去。”
面前的人又沈默了下來，垂下的眸光辨不出情緒，“不是說好聊半個小時嗎？”
葉燃反問他：“你是在好好跟我聊嗎？你一直在攻擊我！”
江時瑧呼吸一頓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是有些反常了，他平時不是這樣的。
他一時間找不到話來補救，氣氛又沈默了下來，其實他知道葉燃人很好，哪怕是決定離開他，也會在他淋雨的時候脫下隊服給他。
江時瑧想到這裏對抗的情緒淡了很多，他決定采取懷柔政策，放低聲音：“我這幾天一直在夢到你，夢到你趴在陽臺上看我。”
白色的大理石柱被曬得很溫暖，風也帶著花朵的香味，葉燃甚至能回憶起那天的溫度，那是江時瑧第一次擡頭看向他，然後朝他笑了一下。
他開始心猿意馬，以為他也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，努力成為他想要的樣子，最後卻被他無情舍棄，放在了所有事之後。
葉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自卑中無法自拔，狀態很差，每天都在自我懷疑，一直到他放棄喜歡江時瑧，那種自我厭棄的情緒才終於從他心裏慢慢消失。
可是同樣的喜歡在陸衍那裏卻截然不同，他會為他改變一些原則，不會在陳益面前避嫌，也會喜歡他的小情緒，讓葉燃覺得自己是真正地被愛著。
葉燃逐漸清醒了過來。
江時瑧輕輕拉起他的手，求和的意圖很明顯：“我生病的時候，你給我熬的糖水有一點苦味，後來我讓阿姨覆刻再也做不出那個味道，葉燃，我最近一直在想起你。”
葉燃不明白：“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？你是想說你喜歡我嗎？”
江時瑧的神色忽然波動了一下，他動了動唇，沒有發出聲音，好像對他的人來說光記得都夠費力氣了，更別說去喜歡一個人。
葉燃推開他的手，語氣堅定：“江時瑧，不管你說什麽，我都不想再喜歡你了，我現在要去喜歡別的人。”
房間裏的氣氛忽然變得冷冽，窗戶外也暗了下來，連同房間裏都變得陰冷。
“喜歡別的人？”
江時瑧忽然冷笑了起來，消瘦的身影逆著光，深色的西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沈。
這句話仿佛觸及到他的底線，他笑得很冷，有種平靜的瘋感，冰涼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顎，蒼白無色的瞳孔中好像倒影著一只怪物。
唇是血紅色的，發出的聲音很輕：“葉燃，你的命是我救上來的，喜歡誰要經過我的允許。”
鐘表跳動，半個小時到了。
江時瑧忽然松開手，淡聲道：“給他開門。”
光線從門外照射進來，明明已經可以走了，但是葉燃的身體卻僵在原地無法動彈。
江時瑧的背影跟那天在雨夜裏時重疊在一起，紅色的血一直往下流，染紅了襯衣，從天下掉下來的雨也染了紅色，蔓延了整個病房。
血液從黑暗中鋪天蓋地而來，像一只怪物。
葉燃害怕地後退了一步，房間在他眼前天旋地轉，他忽然轉身，頭也不回地沿著走廊一直跑。
在走廊的盡頭陸衍正在打電話找人幫他查監控，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眼中，他還沒反應過來，對方一下就撲進他懷裏，將他緊緊抱住。
手機掉落到地上，陸衍顧不得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到，一把將他抱緊，“怎麽了，你剛才去哪了？”
葉燃瘋狂搖頭，身體很冷，整個人沒有安全感地往他懷裏鉆，忍不住發抖。
他的狀態明顯很反常，陸衍沒有多問，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，看葉燃眼睛有點紅，手指微微用力，將他單薄的身體全方位抱進懷裏，“去見江時瑧了？”
葉燃點點頭，怕他誤會又搖搖頭，“不小心碰上的。”
不小心碰上都能哭成這樣，陸衍不敢想象如果江時瑧回頭來找他求和會變成什麽樣，他有些用力地把他按在懷裏，聲音微沈：“那你怎麽想？”
葉燃慌張搖頭，“我不知道，他突然跟我說起以前的事，我就覺得很害怕，出來看到你一下安心了很多。”
陸衍沒有安全感是真的，心疼也是真的，他用力扣緊他的肩膀，下了某種決心：“那以後就不要見他了，只見我。”
葉燃用力點頭，還在往他懷裏死鉆，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忽然覺得安心了很多。
陸衍被他鉆得沒辦法了，手機一直在響，陳益打電話過來問他人找到沒有，他低頭看了一下葉燃，“找到了，你們先去吧，我們等會打車過來。”
陳益秒懂，笑得暧昧：“知道了，你兩註意身體。”
陸衍收拾好背包，帶著葉燃出去買了水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一會兒。
城市的夜已經很深了，但到處燈紅酒綠，根本不會停歇下來，看久了會讓人的精神很疲憊。
葉燃喝了半瓶水，剩下半瓶在他手留捏來捏去，瓶子都捏得變形了，還是沒想好要怎麽跟陸衍說。
陸衍的手機剛開始一直在響，不是恭喜，就是問他為什麽還不去聚餐，他索性關了靜音，安靜回覆，從始至終都在等葉燃整理情緒。
葉燃吹了會兒風好多了，趴在欄桿上偷偷看他，陸衍擡頭，他又不好意思地垂下。
陸衍笑了笑，“看什麽？”
葉燃小聲：“看你有沒有生氣。”
陸衍深吸了一口氣，將手機揣進兜裏，然後認真告訴他：“是有一點生氣。”
葉燃的情緒頓時變得緊張，他屏住呼吸，又聽到他說：“但沒辦法，誰讓你先喜歡的是他，如果先喜歡的是我就好了。”
是啊，如果先喜歡的是他，葉燃肯定不會這樣猶猶豫豫，會把一顆真心全部都給他。
他忍不住湊上去親親了親陸衍的側臉，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突然很想親親他，覺得喜歡，在夜色下他忐忑不安地問他：“衍哥你現在還喜歡我嗎？”
陸衍回頭，“喜歡，怎麽了？”
葉燃抱著他的胳膊，盯著他的眼睛，看起來跟內心交戰了很久，然後小嘴微張：“我剛才見到江時瑧的時候就一直在想，我當年可以為了他什麽都不顧，現在也應該為了你什麽都不顧才對，衍哥，不管以後你會不會嫌棄我，我都認了，我會為了你努力掙錢，盡量讓你喜歡我久一點！”
街道上的車輛疾馳而過，加速了心臟跳動的頻率。
陸衍的眼神在夜色下微微閃動，忽然問他：“你剛才見他的時候在想這個？”
葉燃看不透他的情緒，有些苦惱道：“我之前跌得太慘了，多少有些後遺癥，衍哥你真的要理解我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，陸衍的手忽然穿過他的肩膀，溫柔地捧住他，隨後微涼的唇覆上，不是淺嘗即止，而是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刻的試探，瞬間調動了他全身的情緒，葉燃睜大著眼睛，身體被慢慢壓在欄桿上，對方的手一直在後面托住他，不讓他感覺到失重。
陸衍的氣息明明那麽強勢，但又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護著他，腎上腺素瘋狂飆升，葉燃感覺自己是真的要栽進去了。
跟這樣的人談戀愛，就是完蛋也認了！
他努力回應對方，得到的是更兇狠的回覆，葉燃被親得喘不過氣，稍微往後撤了一下。
陸衍的手臂隨後環了上來，他仿佛在用一張溫柔而耐心的網，將他密密麻麻圈在其中，一開始會給他留一道口子，一旦他自願走入，以後再想走就真的沒有退路了。
葉燃被他親得氣喘籲籲，身體被他用力抱入懷中，他感覺陸衍在很溫柔地蹭著他的耳朵，只見摩挲，帶著無限眷念，輕聲嘆道：“我不會讓你跌下去的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一種難以理解的信念。
葉燃不解地回頭看向他，感覺陸衍整個面部都變得柔和了，又伸手摸了摸他，“不過努力掙錢還是算了，先養好你的身體吧，風都要把你吹跑了。”
葉燃的耳朵都要被他摸腫了，他側身避開，“我身體也沒有那麽差吧，打比賽也夠用了。”
陸衍點點頭，忽然眼底帶笑地看著他，小聲開玩笑：“打比賽是夠用了，我是怕你以後在床上不夠用。”
葉燃瞬間臉色漲紅，伸手去揍他，手腕被陸衍一把握住，很自然地十指相扣，就像每個情侶都會做的那樣把他拽進懷裏，又慎重地親了親他的頭發。
他突然覺得陸衍不像只喜歡了自己三個月的樣子，倒像是喜歡了很多年，終於得償所願，所以無比地珍惜。
葉燃擡頭看他，陸衍不讓他看，伸手擋住他的視線。
兜裏的手機又亮了，陸衍伸手拿出來，看到陳益發來的消息：你兩差不多得了，都要結束了還不來，聚餐沒有隊長和大功臣像什麽樣？
陸衍無奈收起手機，“得去聚餐了。”
葉燃抱著他，“聚餐不好嗎，你好像不是很開心？”
陸衍揉了揉他的腦袋，揉得對方很癢，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現在更想單獨跟你呆在一起。”
葉燃被他撩得臉紅心跳，避開他的手，又鉆到他懷裏，“那我兩的事要瞞著他們嗎？”
“不瞞，為什麽要瞞。”
“我怕你不好做。”
“我什麽都好做，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。”
“為什麽要擔心我自己？”
陸衍笑了笑，沒說話，然後在葉燃的再三追問下才說了：“陳益他們很煩人的，可能會問你很多奇怪的問題，我怕你招架不住，而且宋新星也很八卦。”
葉燃心想，能有多奇怪？
他跟著陸衍打車來到聚餐地點，說是小喝一點，但沒有陸衍管他們，基本上全部都喝高了。
陳益平日裏端正的領帶都不知道扯哪裏去了，喝得臉紅脖子粗，挽起袖子，提著酒瓶子過來迎接他們，“我說陸衍，你今天有點過分了，必須自罰三杯！”
陸衍的手還扣著葉燃，他“嗯”了一聲，然後脫下外套放到沙發上，然後又很自然地牽著葉燃坐下，喝了滿滿三大杯酒。
全場都喝高了，東倒西歪。
陳益註意到他們不對勁，笑著指了指陸衍。
陸衍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，側身跟葉燃說：“你去那邊拿牛奶吧，酒還是不要喝了。”
葉燃點點頭，起身去了。
然後陳益一屁股坐到陸衍身邊，暧昧地勾住他的肩膀，“你兩真談了？”
陸衍本來也沒想過要避嫌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然後兩人碰杯，又喝了滿滿一杯。
陳益其實已經喝得有點扛不住了，這杯酒下去也到了他的極限，他瞬間感覺醍醐灌頂，大喊了一聲：“爽！不管是比賽，還是你兩，都爽！”
他喝高了，隨後開始瘋狂吐槽RT有多不當人，整個戰隊都跟江時瑧一樣，唯利益至上，沒有一絲人情味，逮住打工人就往死裏坑。
他現在都還記得：“我TM月薪三千，我還要給他們做風險承擔，我承擔他媽個der啊，老子是三千不是三萬！出事就拿我們這些打工人開刀，把我往外面一踹，高層美美隱身，我就想知道憑什麽？還有葉燃，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騙，他那合同我看了都害怕，他眼都不眨地往上簽……”
陳益說著說著就哭了，真的是感同身受，“就不像個戰隊，沒有那種齊心協力的感覺，所有人都只在乎利益。你都不知道，葉燃那時候還是個孩子，他們不顧念舊情就算了，就為了挽回那麽一點點可憐的經濟，給他寄傳票，威脅他坐牢，我都不敢想象葉燃是怎麽挺過來的。”
他一個旁人都看不下去了，可是江時瑧卻能做到不聞不問，還不如餵條狗有感情。
陸衍手裏的杯子越捏越緊，在沈沈的燈光下他註視著葉燃，看著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喝著牛奶走過來，內心的情緒忽然開始劇烈翻湧。
他放下杯子，起身去牽住他。
葉燃楞了一下，“我找得到路。”
陸衍用力握住他，“我知道，我怕你走丟了。”
幾杯酒的勁頭沖上來，陸衍的身體又滾又燙，葉燃被他握得都有些出汗了，正好餘寧他們湊過來跟他說話，他就掙脫了陸衍的手。
餘寧和宋新星都喝得不多，但宋新星是個廢物，一瓶果酒就放倒了，看到葉燃來了，爬起來神神叨叨地問他：“你剛剛為什麽跟隊長牽著手？”
葉燃耳根微紅，剛想說要不要告訴他們。
然後宋新星恍然大悟：“是不是獎勵？因為你今天打得太好了，隊長給了你一點甜頭？”
葉燃看了一眼陸衍，突然發現他的情緒真的隱藏得很好，哪怕已經當著眾人的面牽他的手了，大家還是沒有看出他喜歡自己。
這樣的人如果喜歡一個人，估計十年八年都不會被人察覺到吧？
他的手忽然被宋新星拉住，對方一本正經地告訴他：“你不能要這些虛的，你要一些實的東西，牽手親親都弱爆了，你應該直接去睡他！”
葉燃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。
旁邊的餘寧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，他心裏跟明鏡一樣，推開無理取鬧的宋新星，看向葉燃，“你跟隊長在一起了嗎？”
葉燃紅著臉點點頭，他對餘寧的印象很好，像知心大哥哥一樣，永遠不會給他壓力。
餘寧的猜測得到證實，第一句話是“恭喜”，然後小聲跟他說：“咱們隊長人真的很好，你喜歡他不會錯的。”
葉燃之前被被小火龍吐槽過眼光不好，盡喜歡一些追不上的人，他現在把陸衍追到了，突然覺得挺自豪，眼睛發亮，“我也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！”
所有人都喝得東倒西歪，陸衍自己也喝得有點多，但他還是能保持冷靜打電話讓馬驍找幾個車過來，把人送回基地。
葉燃站在他身邊，手又被他很自然地握著，他發現陸衍是真的一點都不避嫌，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出來。
陸衍看向他，“怎麽了？”
葉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：“我覺得在基地大家就應該是隊友，只有私底下才能牽手這樣。”
陸衍又笑了起來，他側身把葉燃困在自己和墻壁之前，擋住馬驍他們的視線，“現在就是私底下啊，大家都是朋友，我只是想讓朋友知道我們的情況而已，等回到基地我就不會這樣一直牽著你的手了。”
葉燃面色一熱，沒想到陸衍比他想象的還要理智，這段戀情正常得他都有點不適應了。
不過陸衍又捏了捏他的手，握在手心，有些不舍地笑笑，“當然沒人的時候不用管這麽多，你可以每天來我的房間，被他們看到也沒什麽關系。”
葉燃耳根一紅。
每天都來，怎麽頂得住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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